风花煮鱼

玻璃晴朗,橘子辉煌

【松鼠鳜鱼x少主】《相思知不知》


*当少主醉酒亲亲了小松鼠把小松鼠吓得不敢出来后…



【一】

前日,我在屋里那扇木窗前挂了串风铃。


那是我孜孜不倦向春卷讨教许久后自己编织的,编了又拆有半月,仔细描画了又半月,而后在这来之不易的娃娃底下串上了铃铛,将它挂在窗前,任它在风里雨里和煦里摇晃着清脆。


此时我正盯着那串风铃想入非非,窗外开得正盛的花花绿绿模糊成一片,桌上堆成了山的纸张也被我随意着视而不见了。


眼里只剩那裹着花香的风,和叮当作响的铃铛,确也惬意非常。


若是锅包肉没有来。


“少主,今日的公文处理得如何了?”


他的声音还是温和带着笑的,却给这勃勃春色平添了凉意。我听见这声音瑟缩了下,条件反射地挂上了赔笑的脸,转过头对他“嘿嘿”几声:“就快了。”


他还是那副心情不错的神情,轻轻“哦”了一声,将视线从我脸上移向了那挂在窗上的风铃,手无意识地抬着自己的下巴,像在打量着什么。


过了会儿他开了口:“听陆吾说,少主这几日常盯着这玩意儿,中邪了一般,那…是只狐狸?”


又是这般!我有些丧气地趴上了桌子,前日刚挂上时春卷说是猫,青团说像狼,更甚者猪弟,张牙舞爪说是什么什么暗王给的什么什么试炼,差点给我一把火烧了。


而当时正被我梳着毛的陆吾,舒服地“呼噜”几声后懒洋洋道:“都错,都错,这么难看一定是条狗。”


两只耳,一条大尾巴,我用了比桃花还美些的绯色颜料,难道看不出吗?


“是小松鼠啊。”我闷声道。


锅包肉略略有些讶异地看回了我,随后轻笑一声:“原来如此。”


“不过少主的技艺还需精进,”我听见他的声音似乎更显愉悦了:“在完成了您该完成的东西之后。”


说罢他停顿了下,才抬步走了出去,虽他什么也没说,我也好似在空气里隐隐听见了“挂瀑布”几个字。


我咽了咽唾沫,只能在心里腹诽着郭管家不知相思苦,复而又看向那串风铃,默叹口气,小心肝被什么东西挠得火烧一般,根本没心思干别的。


俗话说得妙,若问相思甚了期,除非相见时。



【二】

俗话说得妙,于是我溜了出来,名义是踏青,实际是为了见小松鼠。


春色确确是个添满了旖旎的词,走至一处便点置了洋溢着暖意的处处好风光。


花朵一簇拥着一簇,挤挤攘攘,枝叶间的斑驳也被风与阳光填得不露闲隙。


风拂来,我还在想着那串风铃。


那风铃本是想送予他的,原想做点新奇的东西给他乐呵乐呵,我那本就不算大的抽屉里已经塞满了毛毡做的松鼠玩偶——都是和他一起做的。


谁想五日前闲来无事,偷喝了几滴锅包肉的烧刀子,竟借着酒意唤他出来陪我,又借着月色登徒子了一回,这几日小松鼠没再出现在我跟前,我也不再好意思唤他了。


思及此,我只能再叹口气,一路上我的嘴张了又合,还是出不了声。


我知晓他定是跟着我的。


却不知晓见了他能说些什么。


或许可以嬉笑几句近日来天气不错?确实暖和的,小鸭子都四处乱跑了,他可以去呼噜呼噜毛了。


不妥,不妥,走至了这山林林里,再说这话显得刻意。


若不然以毒攻个毒,再摸摸他那细软的裹着暖意的头发,像往常一般满意地感叹几句,装作无事发生一般过了便过了罢,告诉他我那登徒子行径就是个习惯。


不妥,不妥。


我叹口气,觉得头脑发涨,说不上为何不妥,我只知道那日吃他一回豆腐本是蓄谋已久,本不是什么破烂习惯。


索性…索性破罐子破摔,一五一十交代了,也省得小松鼠他又躲又跟的忙不过来。


可如何交代?交代什么?


交代喝烧刀子是故意的,喝醉酒是无意的,醉了亲他一口是刻意的?


我咬牙又跺脚,却不慎一脚跺上了颗滑石头,脚腕一痛,重心一倒,眼睛一闭——


我听见阵风倏地刮过,惊得几只雀鸟从繁茂间腾跃而起,一只胳膊小心又迅速地将我搂过,后背贴上了一片温暖,耳边听见有些急促的轻喘,我掉进小松鼠怀里了。


霎时我那咚咚跳的心脏平缓了下来,我借着他的胳膊缓缓站稳了,他才收回了手。


又几只雀鸟扑棱着飞了回来,躲进了郁郁葱葱里,风轻哼着小曲儿。



【三】

我一瘸一拐了。


故而小松鼠不再藏起来,只是默默跟着我走,他没问我去哪儿,也没叫我回去,仿佛我想去哪里,想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,只要我走着,他就会一直跟着。


我已没什么脸皮再大大咧咧地如以往一般对他打量个没玩,脸颊被晒得有些烫,便只好微低着头,股脑儿地往前走,牢牢盯着地面,以免再碰撞到什么,也免得他看到我的窘迫。


“咳,小松鼠,近日来天气不错,他,他们说是个逗鸭子的好季节。”


终归是忍不住,也不习惯与他这般安静地走着,我用最生硬的口吻开了口。


他似是踌躇了一下,才像平时那般用听不出悲喜的声音回道:“少主若是喜欢,在下便向北京烤鸭要几只来。”


“不必了,不必了,”我忙摆头,又怕他多想,添上一句:“一只便够了。”


“在下记住了。”


“还有,若是回去后郭管家问起,小松鼠帮我掩护一下吧…”我挠挠头:“就说我们其实是在寻找灵感,挖掘菜肴的灵魂…什么的。”


“少主交与在下的任务,在下定会完成。”


“不是任务…”我有些不满,心里腾上了股气,便要回头与小松鼠理论,忽的转过了身,却见他的手一直伸着,在离我很近,又碰不着我的地方虚虚扶着,似是忧心一瘸一拐的我一不谨慎摔了。


见我突然转了过来,他的手颤了颤,为了不碰着我往回缩了缩,却没放回去。


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他那没被面具盖住的眼睛扑朔着眨了眨,不知是被吓着了,还是被我盯得不自在。那双亮晃晃的眼睛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我,若是风呼啸些,再点缀几声蝉鸣,我会信着此时此刻已然入夏了。


若不然是什么灼得我心尖尖都在发烫?


本要说什么我已经忘光了,思绪飘得不知所踪,趁脑子还没反应过来,我又喝了烧刀子一般地喃喃出了声:“才不要你听什么任务,你能不能听听我的心意?”


小松鼠霎时间瞪大的眼和他僵在半空的手使我晃过了神,瞧见他眼里的慌乱我只觉得天旋地转,忙移开了眼睛,语无伦次道:“那个…呃…不是的,和猪弟的试炼我输了,这是惩罚,惩罚。”


我此刻恨极了小松鼠那张好看的面具,使我无法看见浮现在他脸上的是什么表情。


我作出大方磊落的模样再看向他,只见他微微垂了眼,点点头道:“在下知晓了。”


他的垂眼应诺总让我觉得揪心地难受,我抿了抿唇,嗡声嗡气地问他:“小松鼠知晓什么了?小松鼠听见我说的了吧。”


他却会错了我的意,或许以为我是在后悔着要收回前言,竟将嘴角扯出来丝笑,带了些安慰的语气放轻了声音道:“少主莫担心,在下知道,是风说的。”



【四】

若问相思甚了期,除非相见时。


素来喜爱称道“古人诚不欺我”的我,此时只想仰天一叹古人狠狠骗了我。


我见了小松鼠,却解不了寸毫的相思苦。我见他戴着那面具,见他唤自己无名,见他来无影去无踪,见他的眸底古井无波,见他披着那霞色的“赤胆忠心”,见他听见了丝毫的响动就握紧了鱼肠剑的手,涩意便会密密麻麻地爬上我的心里,顺延着指尖都在疼。


人都说十指连心,我又想着每次做完“戳戳乐”的小松鼠都是满手的伤口,却总在我制止他不让他再碰时轻声告诉我:“在下很喜欢玩戳戳乐。”


可他也曾披着月色任由我吻了他,而后消失不见。


也曾在我随口说一句心意后安慰我他只听见了吹了就散的风声。


既如此,何以解相思?


“你是谁?”我问他。


他又沉默了,那双似霞的眼直勾勾看着我,像是不明白我到底想问些什么。


“说啊小松鼠,你是谁?”我觉得眼睛酸涩,小松鼠在我眼里渐渐模糊了。


朦胧中我看不清他的神色,只能听见他说:“我是您手中的…。”


他是我手中的利刃,一如既往。


不想再听这样的话,我用平生里最难过的声嘶力竭打断了他:“你是故意的吧?你总说我不喜欢你是应该的,我离你远点是应该的,这个是应该的,那个是应该的,你是故意的,说来与我听,让我日日想着,夜夜想着,翻来覆去地想着要怎么才能告诉你,我不想离你远远的。”


“我喜欢你。”我听见自己说。


再没有比这更难过的时候了,我似乎回到了食魂们离开我的那日,陪着我长大的他们在我眼前消失不见——那时我以为再也找不回大家了。


这次我可能真的再也见不到小松鼠了。


谁的手指轻轻抚上了我的脸,抹去了一片湿润。


我还在抽噎着,使劲眨着眼,挤出了眼睛里的水,眼前才清晰了一些,看见的竟是没有离开的小松鼠。


他不敢看我,却用最轻柔的动作替我擦拭着眼泪,他的指尖有着厚厚的茧,却比扑面而来的春风还要温柔。


我努力地想要忍住哭哭啼啼,想要开口再问他一次他是谁。


我想听他说一次他只是小松鼠。


没想到我咬紧了唇竭尽全力憋住了不再出声,眼泪却淌得越发汹涌。


我又看不清他了,只隐隐约约听见他的一声叹息,他的指尖碰了碰我的嘴唇,轻声说:“会疼。”


而后一片温软贴上了我的唇。


他吻了我。


小松鼠的吻一触即离,却实实在在地堵住了我的眼泪,他弯了身紧紧地抱住我,埋头在我的耳侧细语着:“只是小松鼠的话,在下无法保护好您。”



【五】

待我不再上气不接下气,他才放开了我,被我看清了他那已和眼睛一样红的耳朵。


他不再躲避我的视线,看着我微微笑了,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东西,仿佛他的口袋里只有这个东西,已经放了许久。


他一只手捉住我的手轻轻抬起,另一只手将东西放进了我的手心。


“少主的心意在下知晓了,这是在下的心意。”


我打开了手掌,里面静静躺着一枚穿好了线的翡翠玲珑扣,色泽比这林间的树苗儿还要青翠些,触感温润,就像小松鼠。


他说:“翡翠意平安,我只愿你平淡且安然。”


我对他笑,我牵起他的手,要带他回去看我做的那串挂在窗口的风铃。


我想要这串风铃一直在窗前摇晃着,从温煦的春山如笑看到夏日的赫赫炎炎,从送爽的金风摇晃到混夹着皑皑白雪的凌风。


因为那是小松鼠啊,小松鼠的眼睛里,藏着风,藏着雨,藏着用四月的芳菲,六月的炽阳,袭人的秋风,跳跃在冬日里的火苗拼凑成的所有的暖。


—完—



近来生(xue)活(xi)太苦单纯想来点甜

本ooc选手写不出小松鼠的万分之一好呜呜呜松少szd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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